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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园地  

【民警原创】还好,我有你

发布时间:2017-08-23

那天回家,窝在沙发里的你突然对我说:“姐姐,你知道吗,我们班那些独生子女同学的爸爸妈妈都在准备要二胎呢,他们哭天抢地的不愿意,还说生出来就要给偷偷送人,我说就很得意的跟他们说,看我,爸妈给我生的是个姐姐,太幸福了。”

我正在漫不经心的玩手机,“哦”了一声,没太理你。

你蹭啊蹭的贴到我身上,又喊了一声“姐姐!”

“嗯?”我转过头,看着你还兴奋的闪着光的少女的脸庞,十六岁的你眼神清澈,正满是期待的看着我。“说真的,当时爸妈要生我的时候,你有没有也这么想啊?”你双手掰着我的脸,笑嘻嘻的问我,真是有点坏。

思绪回到十六年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妈妈怀孕时候我的任何想法。那个时候,我十岁,还珠格格刚刚开始热播,小燕子那么好玩;我们马上就要搬新家,我的新房间整洁又漂亮,我哪有空理会妈妈要生孩子这件事呢,只是隐约还记得妈妈问我,洁洁,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呀?我正沉浸在她不给我看《还珠格格》的痛苦中,敷衍的说都行,然后这件事就被抛到脑后了。当时,我根本对怀孕生孩子这个概念都不明白,甚至,妈妈肚子特别大了的时候,邻居家的小朋友在我家玩,偷偷对我说:“嗨,你妈妈是不是怀孕了啊,肚子那么大,她要是给你生了弟弟就不疼你了。”我还是懵懂地不能再懵懂,根本没有往心里拾。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每天早饭,妈妈吃着吃着就会吐,我心里默默地想:看,你们做的饭那么难吃,我妈都吃吐了,你们还逼着我吃,我想吃面包吃鸡腿啊。

我把这些说给你听的时候,你毫不客气地做出鄙视脸,然后对你姐夫说:“嘿,你娶了个傻子。”

直到今天,我读到一篇王培珽写的文章,叫《还好,我们生了两个孩子》,作者毫不吝啬地宣扬着自己的幸福生活,以及两个孩子带来的巨大满足感,她说:“做任何事情都会后悔,生孩子不会。”我才真正开始回想我们一路成长起来地点点滴滴。

那个冬日的清晨,记忆中仿佛还能哈出白气,模模糊糊又带些清冷的触觉,我早上醒来发现家里悄无声息,疑惑地找遍了各个卧室、厨房,也没见爸妈的身影,眼看着离上学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心里变得无比焦躁,这时候舅妈急急忙忙的带着早饭赶来把我送到学校,她在路上跟我说:“你妈给你生了个妹妹,中午放学过来接你去看她。”什么心情记不清了,只还记得那天上学,我在学校遇见老师,大声地说:“老师,我妈妈给我生了一个妹妹!”

后来,一从医院回到家你就开始用你独特的方式宣告你的存在。卧室里,阳台上,全是你的尿布。桌子上摆满了你的奶粉、奶瓶。衣柜里腾出一大块空间放你的小衣服和鞋子。客厅里有你爬行用的彩色垫子,原本我放玩具的专属领地也堆满了你的摇铃、奶嘴。从我跟着妈妈吃了一个月爸爸做的红糖小米鸡蛋以后、半夜被你的啼哭吵醒无数次以后,我真是彻底要崩溃。更委屈的是,我闻到妈妈身上再也不是我熟悉的那种好闻的气味,你窝在她的怀里却安然自得,我都想哭了。

你渐渐长大,开始学说话时我乐此不疲的教你叫“姐姐”,夏天时恶作剧似的把正吃着的雪糕给你舔一口迅速拿开馋你,给你搭配各种小裙子小衣服,我的世界,再也离不开你。尤其是有天晚上,我梦见妈妈伤心的告诉我,你妹妹不见了。我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梦里自己呼吸仿佛都打了结的心痛,第二天一早,看到你趴在我床头上挠我痒痒,我无比庆幸地觉得,你在,真好。

时光静静地流淌,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是十年的光阴,但是依然没有阻挡我们相亲相爱。我们一起看电视、画画、放风筝,一起吵架拌嘴,一起恶作剧,一起给爸爸妈妈送一份惊喜。我每次出门逛街时都会想着给你买什么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会多买一份回去给你。就为看你开心又惊喜的小模样;去了好玩的地方回来总是第一时间和你分享,并约定下一次一定带你去。

你读小学时候,爸爸工作的原因不在身边,你也就没有我小时候车接车送的待遇,你背着硕大的书包,自己步行上学,我看着你小小的背影,担心你路上遇到坏人,担心你不会过马路,不管你多大,总感觉你还是那个在襁褓里咿咿呀呀的小孩子,需要我把你挡在身后,保护你。那时候我正好读高中,早出晚归,只有中午才能见到你,有一天,晚自习放学回家看到你在我写字台上留了一个纸条,写着“姐姐生日快乐!”还画着一个大一点的女孩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我真感动的掉眼泪了。血缘,真是微妙又神奇。

你读初中时候,我读大学时候不常回家,你会用妈妈手机给我打电话说想我了,我一回家,你便缠着我让我给你煮面条吃,你说姐姐煮的面条比谁做得都好吃。晚上睡觉时候,妈妈怕我打扰还在上学的你,让我们睡在各自卧室里,没一会你又赤着脚爬到我床上,搂着我,跟我说你的小秘密。也许我不是一个特别称职的姐姐,从小到大,我曾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对你大喊大叫,甚至还打过你,后来我总是特别后悔。但是你从来没有说姐姐哪里不好,甚至你眼里最重要的东西,都要留给我一份,连妈妈都说我们家向来是小的让着大的。你懂事得太早,聪明又睿智,有时候我很惊讶,你那些让我感动的小举动。

现在你读高中,十六七岁的花季,渐渐地有了自己的小圈子,你性格不像我整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你清冷又独立,但是你只爱缠着我,无条件的信任我。你更是经常骄傲的跟你的小伙伴炫耀你的姐姐,说一大堆我的好。我突然就怀念起客厅那彩色的爬行垫子上的你、那露着刚长两颗乳牙牙牙学语的你、那摇摇晃晃蹒跚学步的你。那些温暖的回忆在脑海中闪现,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相伴走过了这么长的岁月,拥有了这么多的回忆。我多想多陪你玩、多陪你说话,不会再对你不耐烦,把我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但是,你总是要长大,也会和我一样,离开爸妈离开家,那个曾经追在我身后要我抱抱,要我买冰淇淋的小孩终会为人妻为人母,总有一天,你要独自面对这时间的纷繁与复杂,我多想像以前一样可以把你揽到身后保护你,但是一些事必须要你自己去经历才能真正的长大,我能做的,就是永远在你身后,凝视着你,只要你需要,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我相信,你也会这样对我。

    也许,这就是爸妈原本的意图,不管这世界怎么变,我都有你,最血浓于水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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