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写诗,其实很难,
因为我是你其中的一员,
而我又真的看不透这个群体。
一些人马上迎接夕阳的安逸,
还有一些人,用尽所有的力气,
接过破旧的日志,
扶起倒下的牛犁。
用鹰的眼与黑夜相聚,
巡逻路上,双目如炬,
勘验现场,由表及里,
痴痴地找寻叫真相的东西,
誓要给每一丝疑虑,
揭开谜底。
好想问问你,出警时是否有过迟疑?
好想问问你,追捕时是否想到过逃避?
好想问问你,搏斗时是否疼痛?
好想问问你,受伤后是否委屈?
街巷的黎明,
天天被熟悉的脚步唤醒。
年复一年,
小卖部的奶奶,
懂得了正当防卫,
留守的娃娃,
知道拒绝陌生人的过分热情。
学会侦查术的,又何止是那株法桐?
就连矗立的居民楼,
也跟着你学会了,
在沙尘中立正。
春风十里,
飞鸟和树总以相爱的名义约会。
市井纹络,
都藏进了你的微笑和眼泪。
警车陪你聊天到你有睡意,
累了,就索性靠一会儿。
听着那些陪你亲历过的惊险离奇,
被街坊四邻的嘴唇磨得发光。
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
夜晚和教室一样安全,
夜晚和白天一样明亮。
一切生命都在忙着搬运时光,
颠三倒四的日子被你一天天捧在手上,
从警有终,轮回来往,
到了离开的时候,
心酸也在慢慢生长。
山的那边,一个母亲,
风吹雨淋雪霜雷电,
不惧一切,挺直傲然。
山知道,无论你走多远,
她都高高地把你看见。
现在,你该回家了,
八十多岁还留在田里的她,
脚上挂泥三步并两步赶回去。
她说怪不得早上煮饭的时候,
灶膛里的火就笑得欢喜,
原来是告诉她从此要多下一把米。
此刻,一个警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
怀想远方,并被远方怀想。
(岱岳分局 刘金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