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过后,在我家乡就有一种树抽出了嫩嫩的芽,这种叶芽就是香椿芽,是春天的一道美食,更是很多乡亲卖钱的一种经济作物,房前屋后栽上几棵,除了自己吃,还能卖钱。现在,在我们这里,很多山村发展成了特色产品,据说,新泰放城镇马家寨子香椿芽在古代是贡品,不知是否真假?
香椿芽的确很是好吃,清明节前后,香椿树才悄悄在枝头抽出它肥嫩的叶芽,阳光温暖了,几天的功夫,这些嫩芽就能长到一扎长,对生舒展的嫩叶红红的,叶茎和叶子一样也是又肥又红,这时就可以采摘了,摘在手里,一股很浓烈的清香气扑鼻而来,拿过它的手,香气也会保留很长时间,香椿芽要挑大的掰下来,短的嫩芽只要不受伤,几天时间就又长大了,随着气温的升高,叶芽长得疯快,一茬一茬的从树上走上了超市、市场和人们的餐桌,当然,价格也时时往下跌,因此,都赶个好行情,谁也不敢偷懒,盯着树,赶来收购的客商,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收到一定数量就赶紧往市场跑。
直到谷雨节气到来,半月的时间,是种植香椿树乡亲最忙碌的时段,听他们说,在谷雨那天以前,香椿芽的叶茎长得再粗再肥也是肉质的,过了谷雨那一个时刻就长成了木质的了,吃起来就塞牙了,因此,也就不再值钱,没人买,也没人卖了,我不知真假,只注意到,谷雨时节,满树枝繁叶茂,仿佛从未被采摘过一样。其实,过了谷雨,这香椿芽叶闻起来依旧很浓烈。只是变得又薄又硬了,在小时候,过麦之前,母亲总是把我家院子里已经把枝叶长成三十多公分长的香椿连枝带叶劈下来,洗净晾干,拿到村子里的石碾上压碎,把木质的茎挑出来扔掉,把压碎的叶子和汁液装在大盆里放在院子里的阳光下晒,几天下来,盆子里的香椿发酵了,一股浓浓的香气充满了小院,母亲就会把淹了多年的萝卜咸菜切成条,和春芽掺在一块端到屋里继续腌制,用不了多久,咸菜里浸满了春芽的香,吃起来又香又脆,别有一番风味,我已二十多年没吃到了。
吃得多的还是嫩的春芽,吃法,无非是裹了面糊用花生油炸着吃,叫炸春芽鱼,外地人很是不解,炸春芽怎么叫春芽鱼呢?我也不懂,可能是炸出来的春芽模样和裹了面糊的小鱼很是相似,也叫春芽鱼了。
还有一种吃法就是和鸡蛋一块煎鸡蛋饼了,也有用鸭蛋的,还是鸡蛋的居多。
把新鲜的春芽用细盐细细地腌制一下,切成细末状,连汁液一块浇到成块的嫩豆腐上,吃起来也是很爽口。
现在,我在一些饭店里吃过用春芽和鹅蛋、粉皮一块炒着吃,味道很是清香,也很不错。
新鲜的春芽一时是吃不完的,现在用冰箱储存很是方便,冬天拿出来也是很绿,只是味道退了不少;用大的粗盐粒子把春芽搓一遍,然后装进密封的瓶子里,也是能保存很久的,现在香椿芽的深加工就是此道,腌制、装瓶、抽氧后,多年看上去还是绿绿的,依旧诱人垂涎。
香椿树长得很慢,老木横秋,和它长得差不多样子的臭椿树却长得又高又粗,小时候很是不解,两种树的的味道差别太大了,后来查资料才知道,它俩原来不是一个科,只是样子长得像。
在我们这地方有个传说,东汉刘秀没当皇帝时被王莽的手下追的狼狈逃窜跑到我们这地方,人困马乏,正是桑葚成熟时节,刘秀饱餐了一顿又紫又甜的桑葚,精神焕发,重振旗鼓。后来,打下天下当了皇帝,忽然想起救命恩树来,于是就来到我们这里找救过他的树,他来时是秋天了,看见臭椿树结满了春姑姑子,他就以为,当年吃的就是这个,就下命令封臭椿树为树王,旁边的桑树一听,当就把肚子气炸了,现在,桑树长成大树,树干就裂出一道很大的裂缝,像是破了肚皮。臭椿树当了树王,其他的树木不敢压在它头上了,因此,臭椿树总能从树丛中直插蓝天,长得又高又粗,在除夕之夜守岁时,长不高的小孩就去抱住臭椿树喊上几遍“椿树王、椿树王、你长粗来我长长”,椿树王就能保佑你长个子。
我一发小,从小年年看不出长个子,每年除夕,他都拉着我偷偷去抱椿树王喊上几遍,我长到了一米八,他到现在快五十了还是不到一米六,不知道是不是椿树王偏心了?